黑翼11（下）（贵族米X家畜优，半架空黑暗向）
又被三次元事宜耽误许久，依然长更。
本章揭露小优内心深处最渴望和最害怕的东西。
最近重温权游，伊蒙学士那句“kill the boy, let the man born”依然印象深刻。写的时候觉得非常心痛，有时候成长的代价便是杀死过去的自己。
预防针：血腥描述有，对噩梦场景不适者请量力而行。
揭下符咒的瞬间，一阵飓风般的力量席卷而来。
灵魂像是在被拉扯，优觉得头痛欲裂，他想抱住脑袋，然而身体却动弹不得。
在最初的混乱过后脑海中竟神奇地出现了各种画面：幼年时父母的责备打骂、逃入地下室的惨烈夜晚、百夜孤儿院内认识的新家人、还有在吸血鬼都市桑古奈姆中的生活......这一幕幕场景如同播放电影般飘过，既有苦涩悲伤的，也有平静欢乐的，仿佛他迄今为止的人生缩影。
过于庞大的信息量让他的思绪有些混乱，就在此时他忽然听到一个笑声。
宛如半大孩童般的声音，好奇中还有种天真的残忍。
是鬼吗？！
优忍不住一个激灵。
那些画面忽然消失了，与此同时身体却能动了。
他在一片黑暗中站了起来。
这是在哪里？鬼又藏身在何处？
优紧张地找寻着那个躲在暗处的危险敌人，却一无所获。
“出来吧！我知道你正在观察我。”
没有任何回音，有的只有侵染全身的黑暗和寂静，一分一秒中消磨着他意志。
就在耐心快到极限时远处却逐渐亮起一团朦胧的光。
柔和的、温暖的，仅仅是微弱地晃动就让人有了重新振作的力量。
宛如遇到救命稻草般，优朝那团光的方向跑去。
等靠近了他才发现那竟是一盏铜质的手提灯，明亮的火苗正在蜡烛上跳动。
一双小巧的手搭在提灯把手上。
他抬头，然后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。
记忆深处的那张甜美面孔赫然出现在面前。
少女穿着桑古奈姆的“家畜”服饰，巧克力色的发辫俏皮地在肩上晃动。她同色的眼眸就像印象中那样温柔，此刻正对他暖暖地笑着。
“茜？！”优按住她的肩膀不可置信地确认着：“是你吗？”
手掌下的温暖触觉如此真实，简直容不下任何一丝怀疑。
“当然是我了，”茜闻言露出略带好笑的神情，“优你还真可爱。”
“别说我可爱......”优忍不住反驳，随即又疑惑地问道：“这是哪里？怎么一片黑漆漆的？”
“才半天而已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？”少女无奈地摇头，“这是桑古奈姆南区的废弃走廊，优早上还说要拿藏在这里的物资呢。”
桑古奈姆？他们在地下都市？
“连灯都不带一个就跑到这里，幸好我过来看一下，”茜拉起他的手朝外面走去：“优，没想到你也有这么粗心的时候呢。”
“等等......我们要去哪里？”
“去哪里？”棕发少女有些意外：“当然是回家呀。”
“回......回家？这难道不是......”
优觉得思维有些混乱，刚想回忆遇到茜之前的事情时却发现大脑一片空白。
“优，感觉你今天怪怪的呢，”茜用仿佛姐姐对不省心弟弟般的操心口吻叹道：“不要总想着不切实际的计划啦。晚饭都已经做好了，大家都在等你哦。”
是这样吗......
拉着他的少女还在继续说着：“明天还要去采血场呢，早点休息比较好。我做了优最喜欢的咖喱，要好好吃饭哦。”
非常熟悉的，温柔的叮咛，似乎每天都能听到。
低头时他发现自己身上也是和茜一样的“家畜”服，他们已经走出废弃的走廊来到地下都市的街道上。这里不像中心城区那样驻扎着身着灰袍的吸血鬼守卫，昏黄的路灯散布在道路两边，零星点缀着破旧的小楼。有孩童不时地在狭窄的街道上奔走，耳边充斥着欢乐的打闹声。
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那幢无比熟悉的两层小楼前。
“到了哦，”茜推开房门，“赶快进屋和大家打个招呼吧！”
面前的场景无比的亲切熟悉。
孩子们正围坐在长桌旁，太一和香太正在搭积木，坐在另一头的千寻戴着她的眼镜，正在看一本书，优发现那正是平时自己经常翻阅的地理图册。而亚子和文绘则为晚饭做着准备，她们正从柜子里拿出碗碟。
“优哥哥和茜姐姐回来啦！”
瘦小的孩子抱着刚洗好的衣物跑到他们面前，眼中满是欣喜和亲切。
优喃喃地喊出了对方的名字：“和彦......”
这一切都是真的吗......
“优哥哥回来啦！”
“这次出去了好久呢，我们都担心死啦。”
“有没有发现好东西呀？”
“太一你别捣蛋啊！这是茜姐姐给我的糖果！”
......
孩子们呼啦啦地围上来，簇拥着优问东问西。暖意充斥在四周，很快冲散了屋外带来的寒意。
优激动地抱住了他们。
太好了......这是他最重要的家人们......他们都在。
“好啦，大家收拾一下，晚饭开始咯。”
棕发的少女笑着招呼道，孩子们很快排好了桌椅餐具，把优拉到中间的位置坐下。
“来，咖喱饭。”亚子舀了满满一碗，殷切地推到他面前。
“咦？是我的吗？”
黄澄澄的米粒正散发着喷香的味道，点缀其中的豌豆和胡萝卜丁更是显得十足诱人。
优不由自主地尝了一口，然后忍不住端起碗大口扒拉起来。
“哈哈，优哥哥今天看着很饿呢，”香太打趣道，“是不是又跑到很远的地方冒险啦。”
“不要这么说啦，多亏优哥哥我们才能经常吃到新鲜食物呢。”
“是啊，上次还为我们带回一整罐奶糖呢.......来，多喝点肉汤吧，茜姐姐可是熬了整整一下午哦......”
.......
优逐渐平静下来。
没什么能比和家人团聚更好的事情了，这样其乐融融地共进晚餐不是最幸福的事吗？
虽然住在这样暗无天日的地下都市，还被那些残暴的吸血鬼们压榨着，可只要在一起的话，再大的困难都无所畏惧吧......
他和家人享受完这顿美味的晚饭，然后一起收拾了餐具。
桌椅又恢复了整洁。
“优哥哥，今天能不能为我们讲故事呀？”和彦怯生生的声音响起来了，他坐到了优的左边。
“讲故事？”
优有些惊讶，片刻后又了然。平时一到晚上大家经常会坐在一起听他讲故事，他算是所有孩子中看书最多见识最广的一个了。
男孩的眼中充满了期冀：“对，就是外面的故事。我和文绘早上还在讨论大海的颜色呢。”
“没错没错！为我们讲讲嘛.......”
“我也要听！”
“还有我！”
......
“不要吵啦，都坐过来吧。”
优把他们招呼过来，开始讲大灾难后他们再也无法亲眼看到的、只在地表上出现的各种景色。他讲着城市街道，还有山川河流、大海、动植物、以及天空和日月星辰。
孩子们的眼中满是向往。
“要是亲眼看到就好啦。”和彦感叹着：“这里黑漆漆的，什么都没有。”
是啊，这里可是吸血鬼都市桑古奈姆，作为“家畜”的他们又如何能回到地表呢？
“和彦，你想离开桑古奈姆吗？”
看着室内狭小逼仄的环境，优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。
男孩的眼神明亮起来，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被打断。
“太晚了哦，优哥哥已经很累了，大家也快睡觉吧。”
棕发少女不知何时出现在面前，正用一种头痛的表情看着他们。
孩子们发出了可惜的声音，但却听话地和优说着晚安，然后纷纷离开上楼。
房间里很快只剩下两个人。
“茜......”
优有些不知所措地站了起来。
茜走到他面前笑着问道：“优，今天的晚饭好吃吗？”
他毫不犹豫地点头：“当然了，茜的咖喱饭是世上最棒的。”
少女笑得越发甜美：“只要优喜欢我会一直做的。”她棕色的眼睛里满是深切的恳求：“所以......多陪陪大家好吗？优一直在外面冒险，我们都很担心。”
“我......”
“你知道的，地下都市里到处都有危险，现在连我们这儿都有守卫定期监察，万一你被抓到了怎么办？”
“我只是想找到更多的资源，改善大家的生活......”
面对家人的恳求，优忽然觉得自己的理由相当苍白。
“没关系的，只要所有人都好好的，哪怕日子艰苦点都无所谓。”少女握住他的手：“但缺了优的话家庭就不完整了。”
是吗.......
黑发少年有些迷茫：“那......茜想要我怎么做呢？”
茜闻言后重新露出灿烂的笑容：“放弃回到地表的计划好吗？”
！
优惊骇地看向她。
“我知道的，这是优一直以来的心愿......”茜低下头咬着嘴唇：“我还知道优把收集来的地图藏在枕头里......并且制定了逃跑路线......”
“但这真的太危险了！”她忽然抬头，眼中满是担忧和恐惧交杂出的泪水：“好不容易大家平安地在大灾难后活下来了，就不能好好团聚在一起吗？”
优慌乱地按住了她：“不是的！我当然希望能和大家在一起，只是......”
“茜，难道你不想回到地表吗？我记得你明明说过最喜欢阳光照到身上的感觉了......”
他的嘴唇突然被对方按住了。
少女平静地摇摇头：“不想了。优，我不想回去了。”
优睁大了双眼。
为什么？茜，你不是说过只有地表才是我们真正的归宿吗？
茜握紧了他的手：“优也说过，只要和家人在一起，哪里都像天堂一样对吗？”
“所以留下来吧，不要离开我们。”
优僵在了原地。
留下来.吗？
那迄今为止他做的一切努力又都是为了什么呢？
“和大家在一起吧，”少女牵起了嘴角，不知为何优竟觉得对方的笑容中带上了些许蛊惑的意味：“还是像以前在孤儿院时一样，所有人都在一起吧。我会烧最好吃的咖喱，优来给大家讲故事，好不好？”
她期盼地看着他，似乎在等待他的答案。
不，不对。
一定有什么搞错了。
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不停地提醒着，优重新看向面前的少女，突然觉得对方竟有些陌生。
面前的茜，真是记忆中的茜吗？
不行，不能答应......
“对不起，我......”
刚开口后优就觉得有些后悔，想好好解释时却忽然吓了一跳。
“......这就是优的答案吗？”
茜低垂着头喃喃说道，背对着昏黄的灯光，她的面孔有些模糊不清：“宁愿一个人离开也不肯和大家在一起吗？”
“没想过离开后家人会怎么样吗？”
茜愤怒地质问道，在她抬头的一瞬间优忍不住倒退几步。
少女的面孔如同死人般僵白，一道血线横贯她纤细的颈，随着她的动作暗红的液体正不断渗出：“都怪你把我们扔下呢，都变成这个样子了......”
在裂开一个凄惨的笑容后，她的头颅便从肩上掉落下来。
“啊啊啊——————！”
优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。
掉落在地上的头颅咕噜噜地滚到他脚边，巧克力色的双眼圆睁着和他对视。
“你真的好自私呢，优。”
茜依然维持着方才的笑容，声音却冰冷而怨恨。
不！不！这不是真的！
优恐惧地躲开地上的头颅，转身朝楼上跑去。
骗人的吧？！这一定是自己的幻觉吧！
他推开二楼的门扉，呼喊着原本已经开始入睡的孩子们：
“千寻！香太！亚子！”
房间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。
优拉开了破旧的窗帘，继续呼唤着：“文绘！太一！和彦！你们还好吗？！”
窗外是明灭不定的路灯，借着微弱的灯光，优终于看清房间里的一切。
他只感到双腿发软，忍不住瘫坐在地。
大片的血泊。
家人们，确切讲是他们残断的躯干肢体，正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四处。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铁锈味，正在疯狂地涌入鼻腔。
“怎么会.......”
优剧烈地颤抖着，简直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。
到底发生了什么，明明刚才大家不是还在吃晚饭吗？
是因为自己吗......因为自己想要离开，才变成这样的吗？
“不！不要！别扔下我！”
他凄厉地喊叫起来，如同闯了祸又不知如何弥补的孩子一样瑟缩着。黑发少年抱着脑袋想逃避这一切，却发现徒劳无用。
“好痛啊......手和脚都断了呢......”
“都怪优哥哥......我们都变成这样了......”
“优哥哥好狡猾呢......竟然自己一个人逃走了......”
......
血泊里的残躯断肢纷纷发出孩童痛楚的谴责声，越来越响越来越响，直到充满了优的脑海，将他推入更深的绝望中。
许久后，所有的声音突然消失了。
房间里重新陷入死一般的寂寥。
优壮着胆子睁开眼睛：
他坐在了血泊中央，家人的残断肢体正包围在自己身边，地板上还落着千寻的眼镜。
手似乎碰到什么冰冷的东西......
黑发少年忍不住低下头。
茜的头颅正在他腿边，失去生命的头颅圆睁着棕色的眼睛，凝聚出一个无法瞑目的表情。
优再度惨叫起来，然后陷入了黑暗中。
“小优！小优！”
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，声音听上去很焦急。
优挣扎着睁开眼睛，胡乱地晃动手臂想要驱赶包围自己的黑暗。
他被捞起来抱住了，对方的力道掌握得恰到好处，在制住他的同时又让他逐渐清醒过来。
“米迦？”
在看到身边的人后，优睁大了眼睛。
金发的吸血鬼正担忧地看着他：“你做噩梦了？”
原来是一场噩梦吗？
“我梦到我的家人了，”优觉得自己还没从方才的恐惧中恢复过来，“明明一开始大家还在一起吃饭，但之后他们都死了......就像那天晚上......”
咦？那天晚上？
“没事的，都过去了，”米迦尔安抚地拍着他的背脊：“在这里小优很安全，不会有危险。”
“这里？”
优诧异地环视四周雅致奢华的环境，他认出这是米迦尔府邸的卧室，而自己正躺在床上。
身上正披着衬衫，并不是“家畜”的服饰。
见他一脸迷茫的模样，金发的吸血鬼贵族露出了宠溺的笑容：“小优忘了吗？是女王让我照顾你的，都已经四年了。”
啊......的确是这样呢，自从那天过后面前的第八始祖就成了自己的监护人。
“怎么睡了一觉就糊里糊涂的？”米迦尔温柔地数落着，“刚才吓坏了吧？再休息一下吧。”
他将被子重新盖到优的身上，却被拒绝了。
“不用了......我没事，”优摇摇头，“坐一会儿就好了。”
然而对方却并不退让。
“可是你看起来很累，”米迦尔顺顺他的黑发：“现在这个时间正是休息的时候，再睡一会儿吧。”他脱掉外套坐到床上，把优抱进怀里：“别怕，我在呢。”
冰凉的怀抱，带着优再熟悉不过的冬蔷薇的冷香。
印象中每次做噩梦时对方就会以这种方式安抚自己，金发的吸血鬼会给予轻柔的吻和爱抚，温声哄他重新入眠。
然而这一次同样的方式却失效了。
不对......总感觉有什么怪怪的......
优试探着说了一句话：“米迦，我想去外面看看。”
吸血鬼贵族有些诧异，片刻后精致的美貌掠过一丝不悦：“小优怎么会有这个想法的？别胡思乱想了，好好睡觉吧。”
黑发少年固执地睁着绿眸：“可我就是想。这里只有我和米迦，好孤独。”
米迦尔闻言皱眉：“小优还是怀念以前和‘家人’的生活吗？我说过了，那里是‘家畜’的聚集地，脏乱又危险，不适合小优。”
“不是那里，”优摇摇头，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：“我想去地表。”
米迦尔鸽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愠怒，然后斩钉截铁地拒绝：“不行。”
他把优的头按到胸前：“听话，饱饱地睡一觉。等醒来后我们去下棋。”
黑发少年推开他，索性坐了起来。
“不要，我就是想去。”
他用非常任性的语气说着：“我本来就是在地表上生活的，为什么不能回去？”
面前的吸血鬼绷紧了面孔：“小优今天很不乖，再这样下去我要生气了。”
优不为所动地盯着对方：“不乖就不乖。要是米迦不肯的话我自己一个人去好了。”
说着他拉开被子打算起身，结果还没下床就被按倒了。
优跌入厚重的绸缎丝绒里，脑袋嵌进了靠垫中。
米迦尔压着他冷笑起来：“就凭你吗？少异想天开了。”
“你以为地表还像大灾难前一样吗？”他的神色非常寒冷：“我说过了，你只能乖乖在我身边，没我的允许哪里都不准去。”
黑发少年毫不退让地抗拒着：“我才不要一直呆在这里！”
吸血鬼贵族闻言露出一个危险的冷笑：“小优是不是觉得所有的吸血鬼都像我一样有耐心？”
优戒备地看着他。
很显然他已经把米迦尔惹毛了。
“看来有必要重新提醒一下小优了，”米迦尔不由分说地撕开了他的衣领，“吸血鬼到底是什么样的生物。”
！
削薄的嘴唇裂开成一道新月，尖锐的獠牙闪烁着令人畏惧的冷光。
优忍不住闭上眼睛。
颈部传来的撕裂痛楚让他浑身颤抖，血液从身体中流逝的感觉简直比想象中还糟糕。他在米迦尔的暴行中只得勉力让自己尽量忽略种种不适。
对方拔出利齿后他忍不住发出了痛楚的呻吟。
“一个认错的机会，”金发的吸血鬼扶正他的脑袋，“答应我以后会好好听话，一直呆在这里。”
优睁开眼睛，坚决地摇摇头。
怒火使得米迦尔浑身都散发着迫人的压力，他不由分说地撕开了优的衣衫。
“住......住手！”
黑发少年惊叫起来，奋力踢腿想蹬开对方，结果被轻易地捏住了脚腕。在吸血鬼的怪力下，他就如同一只被蜘蛛抓住的可怜飞虫一样动弹不得。
“最后一次，”米迦尔死死按住了他，“答应我好好听话，否则你会得到比刚才更重的惩罚。”
忍受着几乎要捏断他骨头的力道，优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手腕。
果然，那里空空如也。
他笑了，然后毫不畏惧地迎上米迦尔怒火中烧的面孔。
“放弃吧，我不会答应的。”黑发少年坚定地看着对方。
他祖母绿色的眼瞳紧紧盯住面前的米迦尔：“你是谁？”
金发的吸血鬼紧蹙双眉：“你在说什么傻话？”
优平静地看着他：“别装了，从一开始就是你对吧？鬼。”
听到这个称呼后，面前的“米迦尔”停了下来。
“果然不管变成什么模样都骗不了你呢，”他看着优，然后露出一个奇特的笑容：“怎么发现的，优？”
优深吸一口气：“从一开始就觉得有些奇怪。虽然你用了点手段混淆了我的记忆，但感觉是不同的。”
“米迦尔”放开了他，抱着双臂坐到另一边：“哦？说来听听？”
“米迦不会用这种方式来得到我的承诺，”优非常肯定地说道：“如果我提出他不想答应的要求，他会选择用解释和劝诱的方式来打消我的念头，而不会用命令的口吻威胁我。”
“而且，他从来都没有吸过我的血，除了发现我溜出去的那一次。”
对方闻言有些诧异：“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？”
“从一开始你伪装成茜的时候，”优平静地说道：“茜绝不会对我提出在桑古奈姆苟活余生的请求。而我的家人，也不会因为只有我一个人能活下来而心存怨恨。”
他们或许弱小，但绝不怯懦。
即便已经过去那么久，他都无法忘记在生命最后一刻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，那是对生的渴望和对重要家人的担忧。
而且他始终记得茜对自己说的话。
“逃出去。”
“你能看到我心底最希望和最害怕的东西，但直接放到我面前就太刻意了。”优捏紧了拳头：“我承认你制造的幻觉相当逼真，我几乎就要沉浸其中无法自拔。但幻觉毕竟只是幻觉，它们并非真实。”
“曾经有人告诉过我，为了混淆对方的记忆，有些最关键的东西必须掩盖起来。这也是整个梦境最大的盲点。”
对面的鬼有些意外：“你居然还知道这个？”
优抬起空荡荡的左腕：“茜给我的护身符我从不离身。我没看见它，所以这不是现实。”
那是家人最深的寄托，代表着对自由的向往。
“想利用我的愧疚和恐惧来控制我，你失算了。”优从床上站起来走到对方面前：“无论是诱惑还是威胁对我都没用。”
鬼以欲望为生，想战胜鬼就需先战胜自己。
对面的鬼以米迦尔的面孔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：“可你依然在这个梦境中不是吗？”
“你错了，”优毫无惧色地抬起了手，剔透的结晶体随着他的动作在瞬间暴涨而出。
“这是我的精神世界。在这里我才是真正的主人！”
随着他的话语，围绕在四周的晶莹颗粒凝结出结晶枪贯穿了对面的“米迦尔”！
被钉在椅子上的鬼露出了诧异的表情。
视线中的一切开始了褪色，然后产生了碎裂。
梦境终于崩溃了。
一望无际的纯白充斥了四周。
“你很厉害呢。”
优抬头，面前是一团浓重的黑雾，一双有些不祥的猩红眼眸正隐藏其中审视着他。
他认出这个声音了，是最初听到的那个戏谑童音，只是这一次对方的语气中带上了些许欣赏和赞叹的意味。
“你的意识成功压制了我，”小巧的身影从黑雾中走出来：“我答应把力量借给你。”
鬼露出了真面目。
头长犄角的孩童身着黑白相间的奇异服装，飘荡的紫黑长发下是一张雌雄莫辩的精致面孔。
他拥有着吸血鬼般的红眸和尖耳，裂开的嘴角里闪烁着獠齿的寒光。
“我是阿朱罗丸，从此以后将寄宿于你体内的黑鬼。我们会共享一具身体，并且承担相同的命运。”
优惊异地看着面前的鬼。
成功了吗？
面前的阿朱罗丸笑着伸出手：“我能看到你对力量的渴望，你会得到满足的。”
冥冥之中优觉得即将做出无法回头的交易。
他盯着黑鬼赤红的双目问道：
“获得力量的代价究竟是什么，难道仅仅是生命吗？”
“不，还有你的灵魂。”
TBC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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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朱罗丸终于登场。
小优终于战胜了自身的恐惧，从过去的阴影中彻底走出。
其实私下觉得米迦如果是那样的话也挺
好的
下章预告：
“只要你有一丝软弱，我便会随时争夺你的身体。”
“不是我救了他，而是他选择相信自己。”
“永远不要一个人，即便有再强大的力量你也会孤立无援。”
